第十二章 黄鹤楼畔

登黄鹤楼那日，竟是个晴天。林若雪站在顶楼，望着长江滚滚东去，忽然想起百里东君说过的话——江湖很大，大到能装下所有想飞的心。

“在想什么？”萧若风递来块桂花糕，是刚在楼下买的。林若雪咬了一口，甜味漫开时，忽然笑道：“在想东君要是在，定会跳下去学人家渡江。”

萧若风也笑了：“你表弟性子野，李先生怕是管不住。”他凭栏而立，衣袂被江风掀起，倒真有几分江湖气。林若雪望着他，忽然道：“你说心系江湖，是真的想离开朝堂吗？”

他沉默片刻，转头看她：“若能选，我想在稷下学堂教书，看遍天下山水。”江风拂起他额前碎发，眼底有她从未见过的柔软，“但我是皇子，身不由己。”

林若雪想起母亲绣的那幅《江山图》，红墙内的争斗，从来都由不得人。她忽然鼓起勇气：“若是……若是我们一起呢？”话一出口，脸颊就热了。

萧若风猛地转头看她，眼底像落了星光。他伸手，轻轻拂去她发间的一片落叶，指尖擦过她的耳垂：“一起。”

两个字，被江风送得很远。林若雪望着他，忽然觉得那些所谓的体弱、规矩，都成了浮云。她从袖中取出那把白玉折扇，展开道：“这山水画得好，只是少了个人。”

萧若风接过，看了看，提笔蘸了点茶水，在山脚下添了个小小的人影，背着行囊，像是在赶路。“等这事了了，我们就像他一样，”他指着那影子，“走遍天下，好不好？”

林若雪点头，心跳得像楼角的铜铃。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，是老秦派来的人：“九殿下，王妃，京里来消息，百里小公子进了稷下学堂。”

萧若风挑眉：“那小子倒是说到做到。”林若雪却想起回家时，表弟临别说的话——“表姐，等我学成，就去京城护着你。”她忽然笑了，原来不管走多远，总有人在身后。

下山时，萧若风牵着马，林若雪跟在他身侧。江风里飘来桂花的甜香，她忽然道：“萧若风，我好像没那么怕回京城了。”

他回头看她，阳光落在他眼里，亮得惊人：“有我在，不用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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