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别与停留

第二天清晨，海边的风带着潮湿的凉意，吹进李府的院子。敖丙已经收拾好了行囊，其实也没什么可带的，不过是把哪吒送的那些亮晶晶的小玩意，小心地收进了一个蓝色的锦囊里。

“真的要走了？”哪吒站在他面前，手里还攥着个刚摘的苹果，塞到他手里，“不多待几天？”

“不了，”敖丙接过苹果，指尖碰到他的手，微微一顿，“父王还在等我回去复命，总不能让他担心。”他顿了顿，抬头看着哪吒，银发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，“以后……我会来找你的。”

“一定？”

“一定。”敖丙用力点头，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，“等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好，就来陈塘关找你，我们……再踢毽子。”

“好！”哪吒笑了，露出两颗小虎牙，“我等着你。”

申公豹站在门口，看着这一幕，青灰色的道袍被风吹得微微晃动。他本应和敖丙一起回东海，可昨晚想了一夜，却改变了主意。

“你先回去。”他对敖丙说，语气平淡，“告诉龙王，天劫已过，后续的事，我会处理。”

敖丙愣了一下：“师父，你不一起走吗？”

“我还有事。”申公豹没多说，只是摆了摆手，“路上小心。”

敖丙虽有疑惑，却还是听话地点点头：“是，师父。”他又转头看向哪吒，深深地看了一眼，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，然后才转身，一步步走向海边，蓝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光与海浪的交界处。

哪吒看着他走远，心里空落落的，却又带着期待——他知道，敖丙一定会回来的。

“你不跟他回去？”他转头看向申公豹，有些意外。

申公豹转过身，三角眼里没什么情绪：“留几天，看看陈塘关的‘风土人情’。”他嘴上这么说，心里却另有打算。昨夜想了太多，关于阐教，关于龙族，关于眼前这个魔丸……他总觉得，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，留在这里，或许能看清些什么。

哪吒挑了挑眉，没戳破他的借口。反正他留下也没什么坏处，至少……能让师父多个人拌嘴。

“那正好，”哪吒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力道不轻，“我娘今天做了海鲜粥，你也尝尝？”

申公豹被他拍得踉跄了一下，瞪了他一眼：“没大没小。”话虽如此，却没拒绝，跟着他往屋里走去。

院子里，太乙真人正蹲在地上，研究那朵破碎的七彩宝莲花瓣，嘴里念念有词：“可惜了我的宝贝……得想办法补补……”

阳光越升越高，照在院子里的三个人身上，一个研究花瓣，一个准备去吃粥，一个慢悠悠地跟在后面，竟有种奇异的和谐。

离别虽有不舍，却带着重逢的约定；停留虽有缘由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转变。

陈塘关的日子，似乎要在平静中，生出些新的波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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