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下之约

这天午后，一只信鸽落在李府的院墙上，嘴里叼着个小小的竹筒。哪吒正在练习申公豹教的雷盾术，见状眼睛一亮，连忙跑过去取下竹筒。

竹筒里卷着一张信纸，字迹清秀，是敖丙的笔迹：

“哪吒亲启：下月十五，我当赴陈塘关，与你共赏月色。盼复。敖丙。”

短短一句话，哪吒却看了好几遍，指尖摩挲着纸上的字迹，嘴角忍不住往上扬。

“谁的信啊？乐成这样。”太乙真人啃着鸡腿路过，好奇地凑过来。

“敖丙的！”哪吒扬了扬信纸，眼睛亮晶晶的，“他说下月十五来陈塘关，要和我一起看月亮！”

“看月亮？”太乙真人咂咂嘴，“俩大男人看什么月亮，不如跟我喝酒。”

“你懂什么。”哪吒白了他一眼，小心翼翼地把信纸折好，放进怀里贴身的地方，转身就往屋里跑，“我要给敖丙回信！”

申公豹坐在廊下看书，看着少年风风火火的背影，三角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，随即又恢复了平静，翻过一页书，仿佛什么都没看见。

哪吒找出纸笔，趴在桌上认真回信。他写了又改，改了又写，总觉得字不够好看，话不够妥当。

“就说‘好，我等你’就行，哪来那么多讲究。”太乙真人凑过来，看着他涂涂改改的信纸，忍不住说道。

“要你管。”哪吒把他推开，最终写下一行字：“月圆之夜，陈塘关等你。哪吒。”字迹比平时工整了许多，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火焰图案。

他把信纸卷好，塞进竹筒，绑在信鸽腿上，看着信鸽扑棱棱地飞走，直到消失在天边，才转身回来，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。

接下来的日子，哪吒像是有了盼头，练法术更勤了，连申公豹都难得夸了句：“还行，没偷懒。”

他甚至开始琢磨，月圆之夜该带敖丙去哪里看月亮。是去海边的礁石上？那里视野开阔，能看到月亮从海面升起。还是去后山的望月亭？那里安静，还有他之前种的几株桂花树，说不定能开花了。

“要不，就在院子里看吧。”殷夫人笑着说，“娘给你们做些桂花糕，摆张桌子，赏月吃糕，多好。”

“也行！”哪吒眼睛一亮，“娘做的桂花糕最好吃了！”

日子一天天过去，离十五越来越近。陈塘关的桂花渐渐开了，空气里弥漫着甜香，连风里都带着几分期待的味道。

哪吒每天都会抬头看看月亮，从月牙到半圆，心里默默数着天数。

他知道，敖丙来的不只是看月亮。

经历了天劫的生死与共，经历了分开后的思念，他们之间有太多话要说，有太多事要一起做。

赏月，不过是个温柔的借口。

重要的是，他要来了。

这天晚上，哪吒躺在床上，看着窗外的月亮又圆了些，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。

还有七天。

他等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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