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四点半,我和沈砚蹲在清宁校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,一人一杯速溶咖啡,烫得直呵气。
“72 小时,从这里到北城火车站,再回来,刚好够。”沈砚把车票摊在桌面,指腹摩挲那排检票口的小孔,像在数时间。
我低头咬吸管,脑子却全是广播室最后一道闪电后的那句 Check-in。
“你哥到底想让我们看什么?”
“看了就知道。”他答得简单,却把车票折了两折,塞进我手心,“收好,丢了就真回不来了。”
天一亮,我们请假。
老郑盯着我俩,眼镜滑到鼻尖:“集体模考刚结束就请假?理由。”
我张嘴,沈砚抢先:“她阑尾炎,我送她回省城复查。”
老郑狐疑地看看我,又看看沈砚:“阑尾炎还能自己走路?”
我立刻捂着肚子弯下腰,演技拙劣得自己都脸红。老郑叹了口气,批了假条,却在末尾加了一句:“回来补考,别给我整幺蛾子。”
出校门那一刻,雪停了,太阳像被擦亮的硬币,悬在灰白天幕.
大巴启动,我们并排坐在最后一排。沈砚把耳机分我一只,里面是沈溯留下的最后一首歌——《晚风告白》。吉他前奏一响,我就忍不住鼻酸。
下午三点,北城火车站。
检票口人潮汹涌,电子屏滚动着红色数字。
11A 车厢,11A 座位。
我和沈砚站在过道,行李架上塞着那只红色风筝——我们把信和磁带全塞进了风筝夹层,像带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秘密。
列车开动,窗外的雪原往后倒带。
沈砚突然抬手,指了指座位下——
一只黑色行李袋,拉链半开,露出半截薄荷糖铁盒。
“不是我们的。”他低声说。
我弯腰,把铁盒抽出来,盒盖贴着便利贴:
【给晚风】
字迹和六年前一模一样。
我屏住呼吸打开——
里面是一把车钥匙,挂着一只木雕小风铃,风铃背面刻着:
“北城广播台,顶楼。”
傍晚六点,列车抵达。
北城的雪比清宁大,风像刀子。
我们打车直奔广播台,老楼外墙贴着“设备改造”的封条。
铁门却轻轻一推就开,像有人提前等我们。
顶楼天台,风把雪吹成横线。
一只红色风筝被雪埋了一半,只露出尾巴。
我们把它挖出来,风筝骨架里夹着一张SD卡。
沈砚把卡插进手机,画面跳出—— 2015 年 6 月 15 日 21:47
沈溯坐在北城广播台直播间,抱着吉他,背后玻璃窗外是漫天烟火。
他对着镜头笑:“晚风,如果我今晚没赶上回来的火车,就把这段留给你。”
画面突然抖动,门被推开,一个穿白裙的女生走进镜头——脸被烟火照亮,我瞬间僵住。
那是我。
十七岁的我。
画面定格在我抬头看向沈溯的那一秒。
屏幕下方跳出一行白字:【倒计时 48:00:00】
随后手机黑屏,自动关机。
我愣在原地,雪落满肩。
沈砚的声音在风里发抖:“……你怎么会出现在 2015?”
我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
口袋里,那张北城车票背面慢慢浮现出一行新字:
【下一站,2015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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